半年后。

　　“还没回来，是我心太急了吗？”温清皎后悔没告诉霍去病自己与他早已暗结珠胎。如今是秋季，衣服穿得厚点，倒也看不出来。可若是等到冬天都过去了。秋叶泛黄，带着一丝丝忧伤。

　　“皎儿，今晚要唱《金玉奴》。”林莞尔沙哑着声音走了进来。她本是如花似玉的美人，杏茶园里唱调最婉转的花旦，却不知为什么从那一天起面容渐渐憔悴，不思饮食，嗓子也沙哑了。终于，她沦为一个小小的配角，从的、婉转的黄莺变成了寒冬枝头的乌鸦。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就像那一场场戏，那一句句戏词一般。谁又愿意落个金玉奴般的的下场呢？结局再美好，终究有了隔阂。

　　《牡丹亭》的戏词里有一句：“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这一答是牡丹亭畔，嵌雕栏芍药芽儿浅，一丝丝垂杨线，一丢丢榆荚钱。线儿春甚金钱吊转。”温清皎眼里，这句戏词太过美好，自己只求岁月静好。

　　“嗓子还没好，莞尔，不如我去买点梨膏糖吧？”温清皎小声地说。

　　“不必，好不了的。”林莞尔坚定地回答道。

　　“好吧。”温清皎打开抽屉，拿出霍去病赠予她的玉柄扇，久久地抚摸着，回忆着。

　　也是一个秋天，夜晚，萤火虫装点着两人美好的梦。繁星点点，灿烂无比。和风吹过哀愁，用杜鹃花的香气来抚慰心灵。他说，他心里有她；她说，她也许不配，但她会慢慢等待。如今，一切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莞尔，只有你陪我了。”

　　林莞尔原是官家女子，后来匈奴进攻，家破人亡。她无以为生，只好来了这个并不算很热闹的戏园子。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安定了下来。从小她就喜欢看戏，看着花旦和武生周旋。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成为那舞台上楚楚动人的花旦。她学得快，很快就被捧红了。可谁又知道她的辛酸？那年，父亲为她定亲，对方正是霍家。可霍去病，却偏偏要“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搞得一切都只好作罢。曾经的身份没了，一切都“完了”

　　他饮马翰海，封狼居山；她们，都在等待。霍去病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