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学生更为细腻的表达
——《心声》的教学创意
河南省商丘市梁园区双八一中 张占营
《心声》是当代女作家黄蓓佳的作品。小说写一位与万卡有着相似命运的小男孩，要求在语文公开课上朗读课文《万卡》，遭到老师拒绝，通过故事揭示了社会生活和义务教育中普遍存在的一些令人深思的问题。小说以其深沉的思想内涵，凄楚的人物形象，纤丽的情节叙述和令人伤感的语言表达，感染着读者。小说以其独特的思想和艺术，被选入《中国新文艺大系——1976—1982儿童文学集》。
这是一篇自读课文，语言通俗易懂。对于九年级的学生来说，阅读难度不大，。
这是一篇校园文学作品，很贴近学生的生活，学生很乐于去读这篇文章。
基于以上两点，我在课堂上充分调动和激发学生自主阅读，营造宽松的阅读环境，让学生对小说的人物、情节与环境有一个相对深入的把握。
这是我实施教学的第一步，感受文本，弄懂这篇文章写了什么。
第二步，我就引导学生学习作者黄蓓佳极为细腻的表达技巧。
这样做出于三种思考：一、文本语言极为生动，尤其是语言描写、动作描写、神态描写、心理活动描写，还有一些联想、反复、修辞等运用语言的技巧，都值得让学生去揣摩、学习；二、学习表达技巧的过程，也是深入对小说人物形象理解、欣赏的过程，正所谓抓住语言去理解文本，才能凸显语文课的语文味；三、学生平时的作文，只知简单的叙事，缺少丰富的有血有肉[注: 比喻富有生命的活力和内容。多用来形容文艺作品中人物形象生动。]的表达，很有必要加强这方面的训练——“叙事﹢描写”，使作文摆脱枯燥增添灵气。这是我很重要的一点思考。
在具体落实第二步上，我用了以下三个环节。
一、教师改编课文片段。我选取课文的第三部分进行了改编，如下：
(1)第二天放学后，程老师让那指定的六个同学留下来，各人把自己的一段课文反复读了几遍。她因为要课备，先到办公室去了，说一会儿再来“过关”。
(2)京京刚走出教室，就听到了读书声。他又折回去，在教室外面听。
(3)赵小桢读的是第二段。她平常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只要一读书，不像穷孩子万卡。
(4)不是这样的。京京听着，在心里说，万卡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该有这种撒娇的腔调。
(5)赵小桢还在往下念。
(6)京京叫出来：“不是这样的！”
(7)屋里的朗读声停了，六个人都吃惊地望着他。
(8)赵小桢问：“你说什么？”
(9)京京有点儿发窘：“读得不对。”
(10)“什么？”赵小桢说，“你又不是老师，怎么知道我读得不对？”
(11)京京嘟嚷着：“不对。”
(12)赵小桢说：“老师不让你读，你就说人家不对。得了吧！”
(13)京京气得要命。
(14)他委屈地离开教室。
这样的改编提炼了原文的主要情节，删去了一些很细腻的描写，并对有些叙述语言做了小小的改动，看上去大体上就是叙事。我把这个改稿印刷好。
二、学生添加、补充文字，丰富改稿。
我让组长、课代表把学生的课本收起来，以免学生抄袭课文。
接着，分发印刷好的改稿。
教师提出要求：结合小说的原意，丰富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可以回忆小说的原文添加文字，也可以结合自己的生活经历和体验添加文字。用添加符号在改稿上直接添加文字。
学生读改编的稿子，静静地思考，在适当的地方补充了一些细节描写。
学生交流添加补充的文字。如：
第1自然段：第二天放学后，
第2自然段：京京刚走出教室，就听到了读书声。他心里想：她们几个真幸运，
第4自然段：不是这样的。京京听着，在心里说，万卡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该有这种撒娇的腔调。京京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赵小桢，她没有让自己进入角色啊！
第5自然段：赵小桢还在自我陶醉[注: 陶醉：沉醉于某种事物或境界里，以求得内心的安慰。指盲目地自我欣赏。]地往下念。
第6自然段：京京猛地直起身来，头一下撞在了打开的窗子上，他捂着头大声的叫出来：“不是这样的！”
第7自然段：屋里的朗读声停了，六个人都吃惊地望着他。李京京心里砰砰地跳，小脸也红了，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
第8自然段：赵小桢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李京京问：“你说什么？”
第8自然段：赵小桢问：“你说什么？连选都没有选上，牛，牛什么牛？”
第9自然段：京京有点儿发窘：“读得不对。”京京有点害怕，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衣角。此时的脑海是一片空白，因为他只想着那篇课文——《万卡》。
第10自然段：“什么？”赵小桢狠狠地把手拍在桌子上，又指着京京说，“你又不是老师，怎么知道我读得不对？”
第一自然段：
第13自然段：京京气得要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心里很难受，压根儿就不是妒忌别人。赵小桢以及其他同学都笑起来了。
第14自然段：他委屈地离开教室。走出了教室好远，又来到小树林里。从书包里拿出《讲义》读了起来，又想起了慈祥的爷爷和儿时的伙伴，他多么想回到他们身边啊！
第14自然段：他委屈地离开教室。但他却很不服气，走了几步停下来。“自己错了吗？”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不只是替他惋惜还是嘲笑他。
仅选摘以上文字，蓝色字体是学生补充的细节描写。从中可以看出学生不断迸射的思维火花，以及表达的灵动和才气。
三、对照课文，揣摩课文描写的细腻。
我让课代表把语文课本发给同学们。同学们兴致勃勃[注: 兴致：兴趣；勃勃：旺盛的样子。形容兴头很足。]地把改稿和自己添加的内容认真对照。对照原文，要思考原文是怎么写的，为什么要这样写。
学生展开小组讨论。
在此基础上，教师根据课堂生成的情况，从以下几个方面给予精要的评析，指导学生更为细腻的表达。
第一，运用多种人物描写的方法。专注地去想那个场景中的那个人会怎么样。——有位大师说过，长时间的去看去想一个事物，你就会发现它的美——他会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动作，流露出什么表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了这些“艺术的真实”的描写，人物的一言一行[注: 每句话，每个行动。]就会展现在读者面前，形象丰满，内容充实。
第二，运用场景烘托、渲染的方法。同学们在写人叙事时，不要单单地写人叙事，要关注这个人在一个什么环境下生存，这件事发生时的情景是怎样的。有了这种“周围环境式”的点缀，一个生活中的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就出来了。如课文里“屋里的同学全都哄笑了起来”“走出好远，他还能听见赵小桢银铃似的笑声”，学生补充的“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不只是替他惋惜还是嘲笑他”就属于场景描写。场景描写是为刻画人物服务的。运用环境烘托人物，人物就有了立体感。
第三，运用“摘录内容”的方法。如课文原文第31自然段“亲爱的爷爷康斯坦丁?玛卡里奇……我没爹没娘，只剩下您一个人是我的亲人了！”这是赵小桢读、李京京听的内容。读的什么听的什么呢？有时候写出来，就使故事情节更为细腻了。再比如，写老师绘声绘色[注: 把人物的声音、神色都描绘出来了。形容叙述或描写生动逼真。]的读课文，你就可以写一写老师朗读的文字；写爸爸给你讲故事，你就可以写一写爸爸讲的故事的内容；写你哼着歌儿去上学，你就可以写一写你哼的歌词……此之谓“摘录内容法”。
第四，运用想象拓展情节的方法。如学生在改稿的第一自然段后面，补充了这样的情节：“京京翻开课本，一页一页的翻着，书本的一角被他抿了又抿，呆呆地坐着，从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惆怅。“放学了！”京京被胖胖的赵小桢的声音惊醒，像丢了魂一般，背起书包……”
这里的补充，符合课文原意，是在原来叙事的基础上再细细的写“接下来的事”。把看似无情节“空白”之处再构想出“空白”，一步一步细细的写，还原生活的真实。
第五，运用巧妙的修辞方法。如原文“京京刚走出教室，琅琅的读书声就从背后追了上来。”改文是“京京刚走出教室，就听到了读书声。”一比较就可以看出，原文运用拟人的修辞方法，细腻传神地表达出读书声对李京京的超强吸引力。再如原文中的反复修辞，三次写到“不是这样的”，突出了李京京倔强的个性；两次写到“奶声奶气的”，突出了赵小桢朗读的腔调。修辞手法的运用，不仅仅使行文内容更为细腻，更主要的是抒发情感更为强烈。
第六，运用多样的叙述方式。比如改稿的第6自然段：京京叫出来：“不是这样的！”原文是“不是这样的！”京京终于叫出来。比较一下看，原文把说的话的内容写在说话人的前面，突出强调李京京此时内心激动的程度，情绪控制不住了。改文就没有这样的表达效果。由此看，选择合适的叙述方式，也会使人物形象更为细腻传神。
第七，运用恰当的标点符号。如改文第10自然段的“什么？”用的是一个问号，原文用的是一个感叹号，并且加上了一个语气词“呀”。“什么呀！”传达出赵小桢不屑一顾[注: 不屑：不值得，不愿意；顾：看。认为不值得一看。形容极端轻视。]的语气，表达的是一种鄙夷的态度。
要表达得细腻，就要想得细一些，做一个有心人，做一个细心人。要做到“细想”，方法只是一个方面，还要依赖丰厚的阅读积淀、丰富的生活体验和较为深刻的情感体验。
课后，我问学生听课感受。他们说，以前没有品味到语言的美，读书走马观花[注: 走马：骑着马跑。骑在奔跑的马上看花。原形容事情如意，心境愉快。后多指大略地观察一下。]，这一对比有了较深的感受，对人物形象以及文章的写作技巧都有很深入的理解，对自己以后写作文很有好处，知道了怎么样表达的更细腻。
我自认为这是一节扎扎实实的语文课，也是根据学情活用教材的一个范例，也是以读促写、读写结合的一个典型课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