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状态

                  盐城市明达中学 张锐  

           2012—1—9 15:18

我思想，

故我是蝴蝶，

万年后一朵小花的轻呼，

透过无梦无醒的云雾，

来震撼我斑斓的彩翼。

                      ——题记

诗人们向往“诗意的栖居”，一如海子笔下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纯净静谧。这样的生存状态在现实里难以为继，我们自觉或不自觉地为一时代所裹挟，快速似乎成了唯一的主题，而终究还有诗人或做梦的人，在长长短短的句子里让我们暂时放慢脚步，梦一梦自己别样的人生。

      陌上花开缓缓归

翻一翻普希金的《叶甫盖尼 奥涅金》，一句题词耐人寻味：急匆匆生活，来不及感受。好像诗人总是比众人敏感，即便在大雪屯门还算安逸的季节里，对着火炉的普希金依然要喃喃说出这样的感叹。这悠悠咏叹落在当下更翻一层新意：谁不知道如今节奏之快已是大势所趋？难得的缓慢里更能体味出生命的含义。

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是他心中的桃花源，瓦尔登湖是梭罗精神的徜徉之地，正因为这一刻的停顿和缓慢，才使得他们的生存状态才丰盈而饱满。而总是一副急匆匆的表情，即便家财万贯果实累累，不免有些缺憾。孔子悲天悯人大济苍生，但和几个得意弟子谈一谈理想时，还是不忘杨柳依依的季节里去踏青去闲闲洗一把澡，“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二三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踏歌而还的一晌贪欢里有一闲适的念头在圣人脑袋壳里蠢蠢欲动，而这样的诗意和闲适，恰恰是无限接近凡俗的生存状态，而这反而使得高山仰止的圣人显得那么可爱。

生存的状态需要快速，但偶尔慢慢走，慢慢欣赏，可以让我们的生命更圆满。都说茶禅一味，周作人闲闲茶话里总不忘那样的诗意：“喝茶当于瓦屋之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各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亦断不可少。”

生存的状态，需要缓慢。

                                                                     一箪食，一瓢饮

丰盛富裕没有什么不好，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可错彩镂金花团锦簇之后还要有一丝简单才有意味。散文个中翘楚者舒国治喜欢讲一讲他向往的简单，只想住在简简单单的平房里，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树一棵，树上结点果子，要不就开几朵花，若是有些晚上开，香气袭得路过之人心神荡漾那再妙不过。便因这一丁点大的小院子，闲来扫扫落叶也成了快慰的修身之举。而没事发发呆甩甩手，也是最宜之所。

这种生存状态虽然简单甚至简陋，但也因为这简陋而成全了内心的充盈，让人幸福满满地联想到冬日里中午晒棉被，饱吸阳光的棉被在晚上释放出一袭暖洋洋的植物的本色香味，睡在这样的被子里，梦也美了。这可是什么高档奢侈物买不来的惬意。孔子提到自己的弟子颜回，赞不绝口，说他整日是，一箪食，一瓢饮，住在简陋的巷子里，常人不堪其忧，而他不改其乐。或许这生存状态里大有圣人的真谛也未可知，可在常人看来，这家常的简单里自有一份乐趣，否则，谁耐得住？

生存的状态里，自有一份满满的简单。

我们活在当下，而内心总是念念不忘另一种生存状态，或闲适，或简单，或缓慢，又或者是一连串长长短短的梦幻泡影。诗意的栖居固然令人向往，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缓慢，简简单大的快乐，更近于生活的实际，而这样一瞬间的流连才是生存状态最美丽的注脚。

犹然记得沈从文笔下的边城，那里野渡无人舟自横，那里雨落个不停，溪上一片烟，朦胧而诗意，那是田园牧歌式的生存状态，令人神往。

（注：应卯急就章，勿挑刺）